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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子后面,穿过一排芬芳的沙枣树,就是麦场
在夏收开始之前,这里是悠闲的
麻雀和老鼠偶尔在此落脚或者安家,我和它们一样快乐
把砖头瓦块搬进来,把清冷空旷装扮成洞天福地
可是外婆不许,远远地站在树下,用手拢了嘴小心地警告我,队长看见了要骂
外婆的担心不无道理
在我的记忆中,队长个子不高,脾气不小,看谁不顺眼,什么脏话什么场合都能骂出来,谁见了都怕
外公给我削一把木头宝剑,忘记了草滩里吃草的牛,一头初生的牛犊为了嗅嗅园子里的苹果香,被带刺的沙枣树枝围起的栅栏刺伤了眼睑
队长知道后,一长串脏话尘土一样飞扬在村子的每个角落
外公坐在院子里抱住我,浑身发抖
我不知道那样的抖,是气愤还是害怕
我只知道,麦场像天空一样,容纳着我们飞翔的时光
真正的快乐,缘自一场露天电影
幕布在北面的树枝上挂起,蚊子和瓢虫比我们先到
夜色姗姗来迟,蚂蚁赶着夜路回家,途中还要为从天而降的烟头、瓜子皮和唾沫星子提心吊胆
电影从一个闪闪发着金光的五角星开始
我抬头望望天,没有找到那么硕大的闪亮的星星
还有音乐,进攻的那种,顿时就让黑压压的麦场安静下来
真是在打仗,一条大河,一条铁索桥,红军饺子一样落入水中,更多的红军爬过了桥
我看见最小的舅舅的目光先是挂在银幕上,后来就垂落到前面的那根大辫子上,再也不动了
我知道他的心思
我是知趣的,从他口里知道电影叫《大渡河》以后,就不再打扰他的目光
我们绕到幕布的后面,为电影上的红军是左手还是右手拿争论不休
夜的湖面漫过整个麦场,荡漾着欢乐的波光
两间屋子,我们交了10个月的房租,这就是我们10个月的家
外屋除了了那写字台,还有用砖头搭放的一张桌子
桌面是房东家多余出来的,上面放着屈指可数的碗筷盘碟,我们没有橱柜
窗户下面是煤炉子,正烧着铝壶
另外有一个洗衣机纸箱,被我们用来做了案板,上有简单的厨具装着油盐酱醋
一切的日常用品,脸盆水桶甚至水瓢,碗碟上的印花、油盐罐甚至牙刷和水杯等等,全是精心挑选的淡蓝色,先生说,这是我们最细腻的行为艺术
里屋除了床还有一台14寸的小电视
先生说再怎么也得有电视机呀,不然以后怀着孩子可怎么过呢
所以我们就在那个电器城转悠了很久,犹豫了很久,接受价格从100(本想乃旧货)到200到300,最后终于狠下心,花350块买了来
我们从老家出来时行李很简单
先生背了几件衣服、证件和二胡,而我,除了身份证几乎一无所有
我是在逃跑,与先生私奔,追赶着爱情的脚步在流浪啊,我怎么可能从家人的眼皮底下背出行李来呢?到这里的头一阵子,我每天穿着先生的黑色T恤衫和休闲裤,完全换了个模样
与从前的一本正经乖乖巧巧秀秀气气相比,宽宽大大松松垮垮倒是别有一番意趣,流浪的感觉鲜明了,自由随意的感觉也鲜明了
这让我不得不又想起三毛来
当年,那个行走在撒哈拉的中国女子,不也喜欢着松松垮垮的服饰吗!简单的几件衣服晾在床头的铁丝上,我们舍不得再花钱买衣柜
东西是不必带的,任外面的寒风吹来,何必戴帽,就这样感受着冬天的刺骨寒冷也好
会有雨吗?如若有的话就让这雨淋湿我吧,生一场大病,在床上呆个十天半个月也好
至于太阳,那不是我所奢望的,我阴郁了半个月的心,配拥有太阳吗?显然是不配的
虽然我是那般的渴望
她破涕为笑,在白旗上写下一行小字:我不是公主,你也不是王子,我们一起动手,把家里打扫干净吧
《易贲卦象传》中曰:刚柔交叉,水文也
文雅以止,人文也
观乎水文,以察时变;观乎人文,以化成世界
这个寰球上,毕竟再有几何犹如洞庭渔歌如许被生人忽略、忘怀的文明?一次观察便能创造一种文明的传承题目,那假如观察上百次、千次,又还会有几何题目表露在咱们眼前呢?我望着暂时的这一湖碧水,思路也不由跟着划过天涯的沙鸥驶去